我的房间就在我哥隔壁。

    这房子很老,是曾祖父传下来的三层别墅。

    爸爸在世时候翻新过一遍,可隔音依旧很差。

    一层待客,二层是主卧,三层才是我和哥的房间。

    我怕黑,拖到上小学才离开父母的房间。

    还没和父母分房睡的时候妈妈就问过我们,小会以后要睡哪间房呀?我便答,我要睡在楼顶,睡在陨石下。

    爸妈就笑,他们笑我童言无忌,哪有陨石,陨石多吓人呢?

    他们觉得我可笑,可我自有一套理论:星星要在远处才是星星,我若离星星够近,它不就是陨石了吗?

    哥也跟着他们笑我,可为了欺负我,后来也睡在了我的隔壁。

    他早就离开了父母的床,本来睡在主卧旁边。

    他骑在我身上用毛巾勒住我的口鼻的时候,我总小心地挣扎,因为我怕父母在楼下听见声音来查看,看见我的惨状然后责怪哥。

    可每当快要窒息的时候,又总是控制不住本能,将哥哥掀翻在地。

    实际上,爸爸发现了只会让哥哥起开,妈妈则只是搂着我小声啜泣,然后一遍遍摸我身上的勒痕。

    他们从来没有因为我而责怪过哥哥。

    我猜想,哥哥对我的爱其实一早就生了根,只是他没留意。

    我贴着卫生间的墙坐,这儿紧挨着哥的房间,我能听见他走进他的卫生间,有水声,然后他又走了出来。我幻想着他的行动轨迹——跨过洗手间的门石,然后甩着手上的水走出来。

    他停在床边,我听见床吱呀一声,还有被褥窸窸窣窣地响,便再没了动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