棺一封,父亲就永远离我而去了。我屈膝跪在坟前一遍又一遍摸着那片平整的地,但没哭出来。

    我的泪腺依旧干涸。我认为这是发育不良的原因,肯定不是因为我没在悲伤。

    “好了,别哭了。”应会拍了拍我和母亲,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,而我为了衬托这种悲伤与肃穆,也将自己泡在静谧中。

    应会看上去很平静,甚至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。许多人看着我们,这不合适。

    我伸手去拧他大腿的肉,这家伙不知道怎么长得,肉这样结实。隔着衣服我拧不动。

    我轻咳一声,用指背蹭掉了并不存在的眼泪。

    我敢肯定他明白我的意思,但没遵从。

    “妈妈,别再哭了,爸爸是去享福了呢。”

    他拍了拍膝盖的土,撑着我的肩站起来。那触感很轻,好像只是恰巧拂过我灵魂的一片羽毛。

    我轻笑,握着他借力起身。我想组织语言说点什么,至少在客人们面前展现出长男的风度,安慰亲人或者什么。

    可他的手在颤抖,很少见地垂着眸避开了我的视线。他抽出了手,他在回避我。这个认知让我怔愣了很久,我很不爽。

    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回避我,我是他哥哥啊。

    甚至连今天的结局,也是我呕心沥血一步步暗示诱哄才帮他得到的happyending,他又凭什么回避我呢?

    这时候应会还称得上瘦弱,刚度过了一个披麻戴孝的成年礼。十八岁少年的纤细与力量从来不冲突,束起的长发散落在他肩胛周遭,那里,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蝶。

    他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蝶。今天一过,就再没什么能捏住小会的翅膀。

    他弯下腰把尚还算丰满的母亲抱起,逞强笑着,我看见他的腿在抖,胳膊也是。

    我眼眶还是热的。